文 | AI财经社 王蒙
编 | 张硕
历时84天，网约车专项检查结果公布，滴滴顺风车继续下架，滴滴CEO程维则“再次致歉”。包括首汽约车、神州专车、易到用车等在内的其他七家网约车平台也在被要求整改之列。
滴滴CEO程维出现在安全专项检查工作新闻通气会的现场，在谈及对过去半年间发生在滴滴顺风车平台的两起恶性事件时，程维称“对不起受害人家属，对不起大家”，随即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程维还表示，顺风车业务仍将无限期下线整改。
今年5月“郑州空姐顺风车被害案”和8月“乐清20岁女孩搭乘顺风车被杀害”事件，成为中国网约车发展的分水岭，狂飙突进的扩张按下了暂停键，来自监管的力量开始发挥更大的作用。有关网约车的竞争，资本不再是唯一的砝码。
01 “祸”起顺风车
半年时间里，两个年轻女孩，均因顺风车殒命。
正是这次恶性事件，让滴滴顺风车的“社交功能”成了众矢之的。这也是11月28日专项检查组通报滴滴33项问题之一。滴滴顺风车页面的互评功能设计，原本是为了增强司乘双方互动性，但因存在隐私泄露的风险，极易将乘客置于危险的境地。
当时就有声音指出滴滴应该取消顺风车业务。自5月12日始，滴滴关闭顺风车业务一周，同时进行内部整改，包括关闭顺风车互评功能、下线乘客与司机默认头像只显示虚拟头像等。
滴滴在随后两个月内陆续发布了23条整改进展，并筹建安全监督顾问委员会；试运行“黑名单”司机乘客均可使用；国庆期间，程维和柳青还带着滴滴管理团队上街征求意见。
检查组对此提出27项具体整改要求，要求滴滴在两周内制定相应整改方案和具体措施，并向社会公开，主动接受监督。
占据着网约车市90%市场份额的滴滴，在这场规模效益与用户安全的博弈中，一路撒腿狂奔后选择将安全性放在企业经营的首位。一位资深媒体观察人士向AI财经社表示，“当出行平台具有超大规模后，提高对司机的筛查与监管水平，加大投入，控制过快扩张的冲动是突破过于严厉管制的路径，而不是反过来只想突破却不想制约自己。”
02 集体“诊脉”
两起恶性事件，给整个网约车行业敲响了警钟。不仅滴滴需要整改，其他平台也开始自查自纠。
除了滴滴，包括嘀嗒出行、高德在内的平台都推出了顺风车业务。就在滴滴乐清顺风车事件之后，8月26日高德地图主动下线了顺风车业务，嘀嗒出行则调整了顺风车业务的运营时间，23时至次日凌晨5时乘客无法使用顺风车叫车功能。
11月28日的安全专项检查工作新闻通气会上，检查组除了列举滴滴存在的七方面33项问题限期整改外，还分别向首约汽车、神州专车、易到用车、美团打车、曹操专车、高德、嘀嗒出行等七家网约车、顺风车平台公司反馈了检查情况和相关问题清单，并提出相应整改要求，同时要求在两周内制定完成整改方案和具体措施。
首汽约车联席执行官梁海晨在通气会上表示，对于此次检查组指出的，全面依法合规经营，强化加盟车管理，提高应急处置能力和提升互联网信息安全管理水平这四点问题清单，我们也将照单全收，认真整改。
对检查组意见表示“照单全收”的还有神州专车CEO王培强。王培强称，对联合调查组开展检查时发现的问题，以及今天反馈的像车辆和驾驶员合规率仍有不足、乘客安全防护技术还需完善以及互联网信息安全存在漏洞隐患的三个问题和处理意见照单全收，并且将认真对待法律法规以及整改要求积极整改，逐一落实。王培强在发言中还提及，到目前为止，神州专车对于乘客的安全防护技术以及互联网隐患已经基本整改到位。
曹操专车副总经理庞博则承诺，在2018年年底之前，曹操专车平台旗下的车辆实现百分之百合规，驾驶员百分之百合法上岗。
易到用车首席执行官巩振兵则详细列举了目前易到正在进行的四个方面整改工作，其中包括为加快网约车合规化进程，已成立内部合规专项小组，督促办理网约车证，督促驾驶员办理网约车驾驶员证，并对消极合规的人车予以清退。
美团于2017年2月14日在南京上线打车业务，今年3月美团打车又在上海试点。11月28日的通报会上，美团打车总经理高燕在发言中称，要做好在南京和上海的试行工作，同时列举了美团打车近期将围绕三个方面做密集工作，其中包括全面提升平台人员车辆的规范化程度，加速车辆及驾驶员的规范化进程，提升信息安全经营和管理水平。
与滴滴方面对顺风车业务的规划一样，高德副总裁侯金刚也表示，在整改到位前，高德顺风车业务坚决不上线。
嘀嗒出行总裁宋中杰则表示会一如既往地坚守安全底线，依法合规经营，为用户提供更加安全便捷满意的出行服务。
值得注意的是，嘀嗒出行只是调整了顺风车运营时间，在其他平台顺风车下线之后，嘀嗒出行顺风车业务仍在进行，近3个月在顺风车业务处于毫无竞争对手的情况，嘀嗒出行的App下载量和排名迅速攀升。来自七麦数据中国App Store 排行榜显示，嘀嗒出行下载量位于分类排名第一位，而滴滴处于第三位。
嘀嗒借力顺风车服务实现了下载量的快速增长，这也从侧面反映出顺风车业务的确存在着相当大的市场需求，这也是滴滴为什么会选择继续整改，而不是彻底关闭顺风车业务。
03 竞争合规运力
两起恶意犯罪事件充分表明顺风车业务存在着极大的风险，滴滴因此不得不放弃减缓扩张的步伐，梳理平台的漏洞。滴滴所面临的信任危机，恰好给予了其他平台机会。
郑州空姐被害案发生后，业内人士即判断政府对网约车的监管势必会更加严格。尽管如此，网约车行业并不缺乏新晋玩家的加入。戴姆勒在今年10月与吉利建合资公司，在中国部分城市提供高端专车出行服务。11月12日，上汽集团宣布进入网约车市场，推出移动出行战略品牌“享道出行”，主打专车领域，11月18日已在上海试运营。宝马也瞄上了中国网约车市场这块大蛋糕，有媒体消息称宝马独资的网约车业务将于12月14日在成都试运营。
罗兰贝格发布的研究报告显示，至2020年中国网约车市场规模将达到5000亿元，其潜在市场需求达到1.1万亿元。巨大的市场潜力吸引着各路资本竞相进入网约车领域。
对于所有参与其中的企业而言，仍然需要面临来自政策的监管，比如不合规运力等。今年4月南京市对网约车投放进行了监管，全面暂停网约车投放，南京也成为全国首个数量管控城市。
5月24日，交通部公布了新修订的《出租汽车服务质量信誉考核办法》，《办法》将网约车新业态纳入考核体系，明确网约车和巡游车，均需要开展服务质量信誉考核，全面提升出租汽车行业服务水平。
在业内人士看来，交通部新修订的《办法》将对C2C模式（指个人对个人）的网约车运营平台产生重大影响。《办法》发布有助于提升网约车司机服务质量，但对于并非专职做网约车司机，只是偶尔接单的人群来说，将在严格的考核之下退出平台。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服务质量不过关的网约车司机也会被淘汰。网约车司机的减少意味着平台服务能力会减弱，能够满足《办法》要求的网约车司机将成为各平台的“抢手货”。这也就意味着，网约车竞争的下半场，合规运力成为竞争的焦点。
